書名:夜行(經典回歸版)

原文書名:夜歩ゑ


9789579447782夜行(經典回歸版)
  • 產品代碼:

    9789579447782
  • 系列名稱:

    日本推理大師經典
  • 系列編號:

    1UD032X
  • 定價:

    320元
  • 作者:

    橫溝正史(Yokomizo Seishi)
  • 譯者:

    高詹燦
  • 頁數:

    288頁
  • 開數:

    14.8×21
  • 裝訂:

    平裝
  • 上市日:

    20200806
  • 出版日:

    20200806
  • 出版社:

    獨步文化(城邦)
  • CIP:

  • 市場分類:

    小說,散文
  • 產品分類:

    書籍免稅
  • 聯合分類:

    文學類
  •  

    ※在庫量小
商品簡介


「妳不可夜行」──以一封神祕信件為開端,
 掀開了日本推理小說史上前所未見的邪惡殺人事件的序幕。
 日本推理文壇泰斗橫溝正史,
 以卓越詭計大膽挑戰推理小說的極限!
 作者自選生涯代表作「金田一耕助系列」十大佳作之一。

【故事簡介】
層層封鎖在密室中的神祕妖刀,一夜染血,接連被砍下頭顱的被害者,身分難辨,
兇手究竟是犯罪的天才,抑或惡魔的化身?
自稱三流偵探小說家的屋代寅太某天和多年友人仙石直記,討論起知名佝僂畫家蜂屋小市遭到槍擊的事件。
直記告訴寅太,下手開槍的人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豪門千金古神八千代。
起因是八千代收到一封神祕求婚信,信中並附上一張沒有臉孔的佝僂者照片。
對此惴惴不安的八千代知道有蜂屋這麼一號人物後,衝動下了手;
然而個性極端的八千代卻在蜂屋大難不死後,對其產生興趣,並邀請他前往古神家的豪宅小住。
對此事感到不是滋味的直記於是邀請寅太一同前往東京郊區的古神家。
沒想到一到古神家,兩人竟目睹一場荒唐的追殺場面。
透過這場騷動,寅太了解到古神家複雜又混亂的血脈。
但是,這僅僅只是開端而已,隨著翌日令人顫慄的無頭佝僂者屍體的出現,所有人都被拖入名為古神一族的黑暗泥淖之中……
當憎恨、貪欲、嫉妒、不倫,各種黑暗要素緊緊相扣,是否已經無人能夠阻止,
這場倫常敗壞、殘酷無情的悲劇……

【名人推薦】
《夜行》不僅在錯位與異常性的人物設定上,有著英美古典推理的風味,
甚至在它非常關鍵與解謎有關的情節安排上,也巧妙地效法了克莉絲蒂曾運用的經典手法。
直到故事尾聲,你才會恍然大悟,原來橫溝正史又完成了一次成功的詭計翻演,只是這個詭計,真的非常經典,卻又難以言說。
──陳國偉(中興大學台灣文學與跨國文化研究所副教授)

作者簡介


姓名:橫溝正史Yokomizo Seishi
1902年出生於神戶市,小學時期即受歐美的翻案推理小說影響。1921年發表處女作〈可怕的愚人節〉。1925年與江戶川亂步初次見面,隔年遷居東京,加入《新青年》編輯部,之後陸續擔任過三本推理小說雜誌的主編。1932年辭去編輯工作專心創作。1946年春末,《本陣殺人事件》與《蝴蝶殺人事件》這兩部純粹解謎推理小說在雜誌上連載,大大影響了當時日本本土推理小說的創作水準與風格,開創本格推理小說的書寫潮流。1948年以《本陣殺人事件》獲得第一屆日本偵探作家俱樂部獎。其代表作有《蝴蝶殺人事件》、《本陣殺人事件》、《獄門島》、《惡魔前來吹笛》、《八墓村》、《犬神家一族》、《惡魔的手毬歌》等,暢銷數十年不墜。橫溝作品改編為電影、電視劇者不計其數,名偵探金田一耕助的形象深植人心。1981年12月因結腸癌病逝。

相關著作:《惡靈島》《白與黑》《惡魔的寵兒》《《獄門島》(獨步九週年紀念版)》《迷路莊慘劇》《假面舞會》《醫院坡上吊之家(上)》《醫院坡上吊之家(下)》《夜行》《女王蜂》《三首塔》《本陣殺人事件》

譯者簡介


姓名:高詹燦

輔大日本語文學研究所畢業,專職日文譯者,翻譯二十載,譯作數百本。主要作品有宮部美幸「三島屋奇異百物語」系列、太宰治《人間失格》、三島由紀夫《假面的告白》、藤澤周平《蟬時雨》等。
個人翻譯網站:www.translate.url.tw/

文章試閱


妳不得夜行

仙石直記仍繼續訴說那黑暗的因果報應故事,但在這之前,我先來說明一下他和我的關係。
直記的家世如前所述,原是古神家的家老,明治維新後,仍繼續住在古神家的宅邸內,代代擔任管家或執事這類的職務,但到了他父親鐵之進這一代,似乎已成為古神家實質的掌權者。
直記身為這號人物的兒子,自然一直過著優渥的生活,他從學生時代起,就以出手闊綽聞名。戰後有許多富豪因財產稅而破產,唯獨古神家屹立不搖。聽說是因為他們在故鄉擁有一大片杉木和檜木的森林,家業反而比戰前來得更加興盛。所以最近直記那花錢的模樣,根本一點都不算什麼。即便很想說他揮金如土,但或許這就是主君與家老的差異,直記花錢的方式一點都不大方,雖然捨得花錢,但他還是會精打細算。他的個性,不會讓他成為一個亂花錢的傻瓜。
我和直記在學校裡相識。我們就讀某私立大學的文科,我一開始就抱定志向,要當一名小說家,但直記並沒有特別的志向,應該說,他只想找個容易考的科系。所以畢業後,他沒做任何像樣的工作,整天就只是游手好閒,四處拈花惹草。
我的故鄉前面已提過,是古神家所屬的一寒村,代代都是貧農。但明治末期,我爹上東京謀生後,我與故鄉的緣份愈來愈薄,特別是爹娘在我學生時代相繼過世後,我就完全與故鄉斷絕了關係。我再也不曾回過故鄉。
直記也和我一樣,他說自己不曾去過古神家的領地,但奇怪的是,當他知道我和他是同鄉時,便莫名地開始向我示好。在物質等方面對我多方關照。我對直記這個人說不上什麼特別的好惡,但因為我爹是個下級公務員,以我的家境來說,能上大學唸書,就像是誤會一場,所以我的生活過得很清苦,正因為過得苦,有直記的物質援助,實在很謝天謝地。
不過,如同我前面所說,直記的花錢方式,有其精打細算的一面。他花的每一分錢,一定會以某種形式回收,因此我從不為此感動。不,別說感動了,如同他自己所形容,他是個傲慢、任性、陰晴不定、好顯己惡的傢伙,對我總是既謹慎又小氣,我常被他氣得一肚子火。
儘管如此,我們還是沒大吵一架,就此割席絕交,因為我這位書賣不出去的小說家,還是需要贊助者。我努力忍氣吞聲,盡可能搖尾巴討好他。直記也不是傻瓜,他當然很清楚我的心思。明知如此,他還是繼續和我往來,只因為多年的交誼,有事找我幫忙相當方便。特別是他和女人之間的感情問題,由我來替他善後,再方便不過了。因此,我和他之間根本沒有一絲的友誼存在。我們完全不敬重彼此,特別是直記,他根本瞧不起我,證據就是我們已相識多年,他卻從未請我到他家作客。我們兩人都三十五歲,寅年出生,所以我叫屋代寅太。
這樣各位應該明白我們之間的關係了吧,接下來,我們繼續聽直記的故事。
「那麼,八千代為何要襲擊駝背畫家蜂屋小市呢?」
幾乎一個人喝光一瓶威士忌的直記,他蒼白的前額陰森地浮現兩條像蚯蚓般的血管,定睛注視著我,繼續說道:
「不,在談這件事之前,先來談談八千代的哥哥守衛吧。剛才我已提到,他是個駝子。雖是個駝子,卻不會讓人覺得醜陋。他是位美男子,而且好打扮,風度翩翩,外貌遠比想像中來得好。在這方面,和蜂屋很相似。年紀小我兩歲,今年三十三。但他有身障人士特有的彆扭個性,不僅脾氣古怪,也很陰險。不過這也難怪。我老爸原是他的家臣,但後來完全竊占了古神家。不僅我老爸,連我這個兒子也不把少主瞧在眼裡,在他面前趾高氣揚,也難怪他會心理不平衡。於是他總是一臉看破世俗的模樣,終日埋首書堆,但這傢伙心中另有盤算,一直暗中找機會,想對我們父子還以顏色,教人看了就討厭。沒想到這傢伙竟然會迷戀上八千代。」
我目瞪口呆地望著直記。故事的全貌逐漸浮現,且益發光怪陸離。
「可是,這也太亂來了吧……守衛和八千代小姐不是兄妹嗎?」
「那當然只是騙外人的。如同我剛才所說,那只是對外人的講法。守衛是前妻的孩子,而八千代則是柳夫人所生。而且八千代不是前任主人織部的種,這已是公開的祕密,人盡皆知。不論是從父親還是母親來看,兩人都沒任何血緣關係,所以就算他愛上八千代,和她結為夫婦,也未嘗不可。這是守衛的想法。而讓守衛產生這種情感的禍因,就是那名占卜婆婆的預言。照她的說法,八千代將會嫁給一位駝背者為妻。……也就是說,守衛認為那個駝背者就是他自己。守衛對此深信不疑,所以才會這麼棘手。八千代之所以提出要和駝背畫家結婚的要求,似乎也是想讓守衛執拗的追求畫下句點。換言之,八千代想讓守衛瞭解占卜婆婆預言的那位駝背者,並不是他,而是蜂屋小市。」
仔細一想,八千代這女孩的出生,還真是令人同情。
仙石直記的父親仙石鐵之進似乎打算讓直記和八千代結為夫妻。而且根據直記的說法,八千代是仙石鐵之進的種。所幸直記沒這個意願,否則要是一不小心,可就釀成兄妹相姦的可怕悲劇了。
另一方面,哥哥守衛迷戀上八千代。守衛也許和她沒有血緣關係,但就戶籍來看,兩人的確是兄妹。當真是前有狼,後有虎,不論結果是怎樣,都有和自己親兄長結婚的危險,也難怪她會自暴自棄。聽直記說,她似乎是個放蕩不羈的女人,想必當中有這樣的由來。
「原來如此。可是,八千代小姐為何要襲擊素未謀面的蜂屋小市,這點我還是不明白。」
「所以我接下來正要講這件事。」直記變得有點口齒不清。他到現在已經講了一大串話,似乎有點喘不過氣,但還是努力往下說。他雙眸熠熠並帶有詭異的狂熱,模樣愈來愈駭人。看來,這次他是真的醉了。
「其實啊……」他像狗似地伸舌舔了一下嘴唇。
「那是去年夏天的事。八千代收到一封怪信。八千代這個放蕩不羈的女人,平時雖然不把家裡的人放在眼裡,對我卻算是敬畏三分,加上那封信實在極為詭異,所以她特地讓我看看,想和我商量,信上寫了『吾已返回,近日將前去與妳成婚』這樣的內容。發信郵局是在九州博多,但上面沒寫寄件者姓名。此事你怎麼看?」
「應該是有人惡作劇吧。」我馬上如此應道。
「沒錯。我們當時也是這麼想,直接把信撕了。如今回想,還真是可惜。要是能把那封信留下,或許還能充當證據。之後過了一個月,又寄來同樣的信。這次的發信郵局是在京都,但內容有點不同,上面寫了『妳是否還記得那位預言者所做的預言?妳命中註定將為吾妻』,還是一樣沒有寫寄件人的名字。」
「嗯……」我不禁雙目圓睜。「這件事並不單純哦。那封信你們怎麼處理?」
「一樣撕碎後丟棄。」
「這……真的太可惜了。」
「嗯,現在確實是這麼想,但當時只覺得生氣。而且八千代整個人變得歇斯底里,當場把信撕爛了。後來……」
「又收到信了嗎?」
「是啊。而且這次的發信郵局在東京。這次我們開始覺得陰森可怕了,所以把信留下來當證物,你看,就是這封信。」
直記從口袋中拿出一個四方形的西式信封,看上面的郵戳,確實隱約印有「東京」二字。但其他字因為郵戳模糊,幾乎無法辨識,而且也沒寫寄件人姓名。
「可以看看裡頭的內容嗎?」
「嗯,拿去吧。」
從信封裡取出一張信紙和一張以薄紙包好的照片。信紙上的內容如下──
「我已來到東京。近日將與妳相會。信中是我的照片,在我前往與妳相會前,請先代為保管。」
然後接下來一行,寫了一行詭異的文字──
「妳不得夜行。」
我急忙拆開薄紙,取出照片,才看一眼,便不禁倒抽一口氣。
照片中的人是個駝子。但模樣相當帥氣。他身穿一件黑色西服,外面罩著黑色披肩大衣,雙手交疊,拄著一根細長的枴杖。披肩大衣前方敞開,所以看得出裡面穿著白色襯衫搭牛仔領帶。我曾看過蜂屋小市有相似的裝扮,但無法確定此人是否就是他。因為照片中頸部以上的部位被裁掉。
我吃驚地望著那張照片,一旁的直記開了口:
「如何?他是蜂屋吧?」
「我不確定。但蜂屋的確常做這身打扮。和他非常相似。」
「不過,守衛那傢伙也常做這樣的打扮。換言之,這張照片裡的人,也很像守衛。」
我大為驚詫,暗自吞了口唾沫。屏氣凝息,朝直記凝望了半晌。有股莫名的陰森之感,在我背後盤旋不去。直記那布滿血絲的雙眸,微泛瘋狂之色。
「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是守衛所為嘍?」
「我不知道。我不能妄自斷言。不過,如果是那傢伙的話,很可能會幹這種事。因為他這人既陰險,又愛糾纏人,而且還很會裝模作樣。從信中的內容來看,此人應當頗為熟悉古神家的內情。」
我再次重新端詳信上的文字。字體相當古怪,就像鉛字一樣,一字一字寫得相當工整。
「這是為了掩飾筆跡而刻意這麼寫。之前那兩封信也是同樣的字體嗎?」
「嗯,都和它一樣。」
「對了,信中寫道,妳不得夜行,這是什麼意思?」
「重點就在這裡。就是因為這行字,我才猜測寫信的人相當熟悉古神家內情。八千代有夜行的毛病。也就是夢遊症。這件事除了古神家的人以外,絕對沒人知道。」
我又吞了口唾沫。說起來,所有道具都準備得太完備了吧。我甚至心想,該不會是直記存心嘲弄我吧,但一看到他的臉,我心中的疑慮馬上就此消散。如果是說謊或開玩笑,絕不會流露出這等帶有瘋狂之色的眼神。
「也難怪你會懷疑。不過,我的話句句屬實,說到古神家,簡直跟鬼屋沒什麼兩樣。每個人都是怪物。當然了,我也算是他們的同類。」
直記以冰冷的聲音陰沉地笑著。
「對了,八千代在『花』酒店襲擊蜂屋小市的原因,你現在應該大致明白了吧?她在收到這封信的第三天晚上,湊巧遇見蜂屋,一心以為是寫那封信的人來找她了。於是才會不顧一切地朝他開槍。這是我最近才從她那裡聽說的事。」
聽他這麼形容,八千代小姐那突如其來的舉動,似乎也不再那麼莫名其妙了。對八千代小姐來說,駝子是可怕的夢魘。她心裡肯定想把這世上所有駝子全都撲殺個精光。特別是在收到那樣的信件後,又遇到一位模樣如此相像的駝子,也難怪她這樣的年輕女孩會如此不顧前後地痛下殺手。如果是個弱女子,應該會嚇得當場暈厥,但她卻反過來怒火勃發,潛藏的狠勁完全發作。說古怪,還真是古怪極了,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很光怪陸離。是在扭曲的世界裡才會發生的事。
「原來如此,這樣我明白八千代小姐襲擊蜂屋的理由了,但她想和蜂屋結婚,又是怎麼回事呢?難道後來她和蜂屋變熟了?」
「正是。事情發生後,她看了報紙,才知道蜂屋這號人物。這才發現似乎是自己認錯人了,同時又聽聞蜂屋的種種逸事,開始對他產生興趣。八千代就是這樣的女人。品味異於常人。聽說她大搖大擺地前往醫院探視蜂屋,還聲稱是蜂屋的畫迷。」 我聽得目瞪口呆。
「可是……這未免太危險了吧。要是被認出她就是開槍的人……」 「八千代那傢伙對這有絕對的自信。這也是我後來才知道的,八千代每次要像那樣放縱自己時,總會特別變裝。她說現在的化妝技術,不但可以畫眉、戴假睫毛、塗口紅,甚至是改變髮色,還能讓兩頰顯得豐腴或瘦削,像西洋人一樣顯得眼窩深邃,變化萬千,很適合用來變裝。她對這方面頗有研究,真是個怪人,活像是女版的變身怪醫(註)。」
「原來是這麼回事。可是像蜂屋這號人物,應該沒那麼好騙吧。搞不好他早察覺了,卻故意佯裝不知情。」
「嗯,這也有可能。因為對他來說,當這樣的角色也不算吃虧。」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特地告訴我這件事,是對我有什麼期待?」
「你說到重點了,寅兄。」直記突然趨身向前。
「其實蜂屋那傢伙一星期前就住進我家了。當然是出自八千代的邀約。不過,他本來就是個無恥之徒,視旁人為無物,完全把八千代當成了情婦。連我看了都一肚子火了,也難怪守衛會那麼焦躁不安。就算不是這樣,這兩個駝子,一定看彼此不順眼,如今演變成兩男爭一女,真是情勢凶險。這件事打從一開始就很不對勁,感覺似乎會有什麼事發生,連放蕩不羈的八千代最近也有點不安了。話雖如此,目前什麼事也沒發生,總不能跑去向警方報案吧。那時我剛好提到你的事,八千代聽了後很感興趣,叫我一定要帶你去見她。女人就是這麼笨,一說到偵探小說家,便以為你們像故事裡的名偵探一樣,個個聰明絕頂。哈哈哈。」
直記發出損人的大笑聲,但不論我再怎麼受他嘲弄,也無話可說。雖然心有不甘,但我屋代寅太確實是個書賣不出去的可憐三流偵探小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