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我在犯罪組織當編劇

原文書名:


9789865514037我在犯罪組織當編劇
  • 產品代碼:

    9789865514037
  • 系列編號:

    3AB1158
  • 定價:

    320元
  • 作者:

    林庭毅
  • 頁數:

    272頁
  • 開數:

    14.8x21
  • 裝訂:

    平裝
  • 上市日:

    20200120
  • 出版日:

    20200120
  • 出版社:

    城邦印書館
  • CIP:

  • 市場分類:

    小說,散文
  • 產品分類:

    書籍免稅
  • 聯合分類:

    文學類
  •  

    ※缺書中
商品簡介


每個人都曾對自己的人生感到不滿,
卻又無能為力。
如果此刻擁有人生的劇本,
你會如何改寫?你又想成為誰?

在台北西門町的一間居酒屋,
隱藏了一個古怪的犯罪組織「暗蕨」。
它擁有一座小閣樓,據說可以扭轉命運,
就像在演出中場抽換人生劇本,獲得重新選角的機會。

那些無法曝光,不被法律認可的行為,
就像冬日落在泥土地的一片雪,
太陽出來後,什麼痕跡都見不到,
冰冷的雪花早已化成水滴,浸入地底,
默默影響周遭的植物,人心也是。

「只要承受一點點的外在因素,就容易引發根本的改變,
我們要做的,僅僅如此。」
暗蕨的負責人──導演,是這麼說的。

當夜晚來臨時,我在犯罪組織當編劇。
漸漸發現,想改變自己命運的人,比我想像得多更多。

★各界感動推薦★
在這個社群氾濫的時代,每個人都拚了命呈現最光鮮亮麗的生活,這個月喝了幾次下午茶,今年出了幾次國。人們選擇看見美好的,瀏覽著這些網頁,或是聽朋友炫耀著家庭與工作,你是否也曾閃過一絲念頭,羨慕他人的人生。
本書裡提供了另一種想像──「如果此刻擁有人生的劇本,你會如何改寫?」初看書名《我在犯罪組織當編劇》,會以為來到一個純然黑暗的世界,想不到一路讀至結尾,闔上書後,心底反倒是乍暖的,就像犯罪組織的名稱『暗蕨』,於腐敗之地重生、繁衍、改變,在黑暗中闢出另一種人生,而回過頭來省思的,不過仍是我們自己的人生,每個人都是自己人生最高明的編劇。
──潘之敏 演員╱編劇

好的故事,往往在悲劇之後才開始──前些日子在網路上看到的故事標題,也是讀完本書的感受。透過主角的視角,串成一條光亮的道路,讀到故事尾聲,讓人想要好好地擁抱自己。
──潘盈諴 導演

在虛實交錯的故事中,看見真實存在的人性及豐富的情感正在發生。
──饒家榮 臨床心理師

這是一個關於改寫你人生劇本的故事。讀完的瞬間,人生也改變了,你有勇氣打開第一頁嗎?
──黃浚哲 療癒書寫講師

作者簡介


林庭毅

1986年出生於台中,曾獲第46屆國軍文藝金像獎──短篇小說優選,擅長懸疑題材,在網路平台發表創作獲得迴響,盤踞人氣榜。過去任職於醫學中心,現從事編劇、文案講師。

作品誠摯自然飽含感情,文字觸動人心,著有《夜夜夜談:鬼坑》、《鬼界之島》等小說作品。

FB:老婆說今晚沒故事看,你就不用回來睡了

書籍目錄


第一章 在賽道奔跑的女人
第二章 被黑暗覆蓋的教師
第三章 馬克白夫人
尾聲

文章試閱


《我在犯罪組織當編劇》書摘

第一章 在賽道奔跑的女人

1.

深夜十一點,居酒屋櫃台旁懸吊的電視螢幕,正播放藝人出軌的花邊新聞,鋪天蓋地播送,彷彿全世界就沒其他更重要的消息。
他們的恩怨糾葛,竟是大眾的娛樂新聞。
有時候,就連生活也是一場戲。
「明知事情會往糟糕的情況發展,所有人依然放任讓事情發生,這就是我們生存的世界啊。」
我斜靠在營業至凌晨的居酒屋桌前,吃完今晚因加班延遲的晚餐無奈想著。
台北西門町街頭僅剩夜歸的外國遊客,三三兩兩在外尋覓異國道地的美食料理,選擇不多,因此部分人群在店外張望了一陣,立刻轉身進入這間名叫「浮木」的居酒屋內。店裡的裝潢跟一般日式居酒屋差別不大,橘黃的燈光和木質桌椅,擺飾古樸不華麗,卻隱約顯露溫暖講究的氛圍。
「景城,幫個忙稍微移過去一點,客人坐不下,不好意思啊。」
說話的是浮木居酒屋的老闆吳廷岡,這個月剛滿三十五,比我多兩歲,長得高頭大馬,他說是從小住在日本,每天把牛奶當水喝造成的後遺症。
他招呼完新進的客人後,從冰櫃拿了玻璃瓶裝的啤酒,「啵」一聲流利地打開,沿著杯緣緩緩倒入,金黃色的酒液和綿密的白色泡沫,比例依舊完美,遞到我面前。
此時新聞畫面一轉,播報起另一則黑道尋仇的消息,被砍殺的黑道少年送醫急救,地上留下凌亂的鮮血殘跡,從主播的語氣聽得出隱藏的不屑態度,吳廷岡凝視了一會兒,也替自己倒了一杯啤酒。
「我常常在想,人生跟倒酒的道理很像,有時候角度不過是偏了那麼一些些,最後的結果就不對了,但後來想想其實也沒什麼。」他對著電視螢幕說。
我沒有回話,只是默默喝著剛從冰箱拿出來的啤酒。
「嘿,看來你也是這麼認為。」
「有這麼明顯嗎?」我笑著說。
「表情出賣了你。」他接著也喝了一大口啤酒,又問:「對了,後來那件事,你調適好了吧?」
吳廷岡說的是上個月我被調職的事情。我目前任職於台北市的首都醫院,是一間擁有兩千床的醫學中心,在內部擔任經理的職務。一般人初次聽見醫院也有經理,總是顯露出好奇疑惑的表情,我也見怪不怪了。
其實將醫院想像成一般企業就可以理解,企業內部總是需要人來負責進行投資效益評估、專案推動、治療項目的定價,小至一個垃圾桶的請購,大至績效獎金制度的建立,都需要經過經理的評估。每回我才說到這裡,眾人總是認為這是個權力極大的工作,但內部的人其實都知道,雖名為經理,但實際上是高層的助理,沒有決定事情的權力,這職位是夾在醫院經營高層與基層醫療人員之間,許多上頭不好直接開口的命令,當然就由經理去跟基層溝通。
譬如醫師在開立藥品上就有許多有趣的現象,具有同樣療效但不同品牌的藥品就有多種,此時管理階層就會鼓勵醫師選擇藥品利潤高的來開,甚至在電腦系統內,將高利潤的藥品清單與低利潤的藥品清單用顏色加以區隔,這樣醫師在點選藥品時,便一目了然,我們稱為「色彩管理」。
其實這種做法在一般民間企業十分普遍,企業為了生存,當然就得設法賺取最大的利潤,有利潤才能持續經營,活下去成了企業最重要的選擇。
但醫院畢竟肩負治癒病人的任務,病人與醫院都能「活下去」,這是最理想的狀態,但如果兩者發生衝突,該怎麼辦?
浮報健保點數或鼓勵病人自費,這都是頻繁發生的情況,但病人接受了不必要的處置,進而導致病情惡化,這就是相當嚴重的壞事。
尤其在醫療方與病患方資訊不對等的情形下,一般來說,病患根本無從知曉,所接受的治療是否具有必要性,更別提是否有害了。
上個月,我在一份內部報告中,得知院內浮報健保點數與濫開自費的真實數據愈趨嚴重,會議結束的隔天,不知為何媒體便獲取這份數據報告,引起一陣騷動。
事後,高層將此責任歸咎於我身上,公告是我傳遞不實命令給醫療基層,才平息這場風波。
懲處來得很快,我被調離現職,負責編寫院內醫療電子報,辦公室在地下二樓,緊鄰著醫院往生室。
我拿起啤酒一飲而盡,冰涼的口感直衝腦門,笑說:「我也不知道要調適什麼,每天電話少了許多,只曉得氣不過時,想起隔壁還躺著那麼多遺體,好像也沒什麼過不去的。」
「這樣說也沒錯,只要還活著,能吃能喝就好,去他的。」吳廷岡幫我把啤酒倒滿,還順勢在玻璃杯緣敲了一下:「乾杯!」
「乾杯。」我說。
「上次我有看到你在網路連載的故事,寫得很好,我很喜歡那個虐殺流浪漢的變態,得到他應有的下場。」
他一邊收拾餐盤一邊回頭說。
「那就好。」
我微微一笑,夜已深,差不多該離開了,起身說:「沒辦法,當現實太過殘酷,總該想像另一個美好的世界是存在的。」
「我想也是,日子還是要過下去。」
「先走了,掰掰。」

站在深夜的台北街頭,此時捷運已經收班,正猶豫是否叫車或乾脆步行回住處。
這時,另一組客人剛從居酒屋出來,有個滿臉酒氣,脹紅著臉的中年男子邊走邊喧嘩,大聲笑鬧的聲音,吸引了我的目光。沒多久,他搖晃靠近停在店門口的一輛銀色進口休旅車前,翻找著鑰匙,接著門一開,有一名五歲左右的小女孩,正在副駕駛座熟睡。
看來這位小女孩等了這位不稱職的酒醉父親許久。
我原本已經決定步行離開,但那小女孩熟睡的表情,對照父親脹紅的酒氣臉龐,腦中浮現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悲慘車禍意外。
於是我撥了一通電話,結束後,靜靜走到休旅車旁,敲了敲駕駛座的玻璃,手機發出的白色強光直射那名酒醉父親的眼睛,引起他不悅的反應。
「你幹什麼?」
那中年男子酒醉得厲害,手伸到窗外往我領子抓來。
「先生,這是臨檢,請你配合一下。」我壓低語氣,平穩說出這段話。
那中年男子臉色刷地變白,開始慌張說道:「沒有沒有,我只是上車拿個東西,沒有要開車!」
「這樣啊,那不好意思,證件可不可以麻煩一下?」
「好好好……」
男子隨即懊惱地從公事包翻找,也不知道是太醉還是緊張,東西灑了一地,找了許久才交出來:「不好意思啊,警察大人。」
這時,後方有兩輛白色警用摩托車彎進巷口,發現了我們,騎過來。
是我打的電話。
小女孩悠悠轉醒,一雙大眼睛盯著我瞧。
「沒事喔,妳乖乖睡。」
我對著她笑了笑,接著向後方的警察招招手。
眼前的畫面與我曾創作的故事畫面重疊,那天晚上,就像他一樣,酩酊大醉的男人。
在我創作的故事裡,也曾對付過類似的醉漢。
有時會有某種錯覺,無論是在故事裡,或者現實中,其實都沒太大的區別。

我叫何景城,當夜晚來臨,我在犯罪組織當編劇。

2.
我們的分工非常精細。目前已知的職類就可分為:導演、製作人、編劇、攝影師,以及美術指導。乍看之下,就跟一般的劇組沒有兩樣,但了解實際工作內容後,就可以發現這些職稱僅有名字雷同,所做的事情與劇組根本毫不相干。
這個組織有個名稱:暗蕨。
專門在暗地裡,默默執行無法曝光,或者不被法律所認可的行為,例如替別人尋回被搶奪走的財物、傳遞被禁止知曉的消息,甚至有時候,受託攻擊世上法律無法制裁的惡人。如同一株生長於暗處的蕨類,不起眼,緩緩生長,卻伺機而動。
簡而言之,就是一個非法的犯罪組織。所有職位各司其職,宛如一個精密咬合的器械,一環扣著一環,沒有聲響,也不引起任何注意,在黑暗中靜靜推動那些無法見光的齒輪。
但暗蕨最神祕的工作,是替人重新塑造人生。

一年多以前,我還對暗蕨一無所知。那天晚上,我剛結束醫院的經營管理會議,離開辦公室時剛過晚上十點,身後的白色巨塔在月光襯托下,看起來更白了,是那種冷酷冰冷的白。
我一個人坐在捷運淡水線末節車廂,堅硬的塑膠座椅僅能稍稍舒緩肉體的疲憊,每次將腦中的思緒專注於棘手的公事上,卻又被另一個古怪念頭拉回:如果我現在就這樣死去,世界也不會有任何改變吧?
明天太陽升起後,醫院的行政祕書依舊趕著最後的打卡時間衝進辦公室,發現一直以來習慣準時的經理居然沒出現在位置上,撥了通電話給我,沒人回應,接下來一連串的備案措施開始啟動,所有尚未完成的檔案都儲存在雲端系統,各式評估案由系統分派,陸續派給其他單位的經理協助處理,也許剛開始會有些怨言,但不超過三天的時間,規劃完善的龐大體系便自動修正這項缺失,我的消失不再造成體系內的困擾,想想若事後我再度現身,恐怕才是帶給團隊真正的麻煩吧。我一想到這,不禁苦笑起來,果然沒有人是不能被取代的。
捷運列車上方黑色的跑馬燈,閃過「中正紀念堂」字樣。每回列車經過此站,身體便會下意識想起身,但今年這種情形已經減少大半。小時候的老家和許靜織住的地方,就在出站後,走路十分鐘內可到的距離。
靜織是我的女友,我們從小居住的地區剛好就在附近,直到大學一場地區聯誼會活動才相識。那天是個豔陽高照的七月天,表演廳內的冷氣空調瞬間隔離外頭炙熱的暑氣,有個女孩留著一頭烏黑長髮,穿著淡藍色的無袖連身洋裝,圓圓帶彎的眼睛直盯著舞台上的話劇演員,專注的神情使人下意識順著她的視線,找尋台上是否正上演一場不可錯過的演出。
但我的目光,依舊停留在那個大學女孩身上。事後,我才知道,靜織的夢想是成為一名女演員。而當年的我,也正夢想著成為一名厲害的暢銷小說家。那雙清澈又專注的眼睛,在兩人無意間視線交會的那一剎那,便認出彼此是同一種人,宛如生存在大自然裡的野獸,沒有過多的聲音,單憑某些氣味和印記,就能辨識彼此是屬於同一種生物,於是我們幾週後便開始交往。
在那幾年,我們相互鼓舞加油。靜織鼓勵我持續創作,她永遠是我第一位讀者,無論什麼類型的主題,她都能給予受用的建議,甚至有好幾次劇情裡的絕妙點子都是出自於她,也因此獲得了數個相關獎項。而我同時也支持靜織參與台北的劇團試鏡演出,無論何種天氣,我們共乘著一輛機車,參與了台灣各地的表演,她永遠是台上最閃耀的那位,從底下觀眾的神情,我感到驕傲無比。
大學畢業後,我進入台北的首都醫院任職,從基層的儲備幹部開始,在醫院的工作雖然辛苦,但每日接觸的人事物,皆可成為夜晚創作的絕佳素材,醫院是生命的開始之地,也是生命消逝之處,人類短暫的一生中,似乎與醫院的關係密不可分,所有喜悅的、悲傷的,都匯聚到這座白色巨塔內,如果要說這世界上最具有故事性的場域,我想非醫院莫屬。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們成為彼此最堅強的後盾,我守護著靜織,靜織支持著我,甚至認為我之所以擁有這項創作天賦,根本的目的是為了與她相遇,最後有沒有達到設定的暢銷作家的終點,其實都無所謂了,因為我們正走在一條風景最美好的道路上。
但,這所有的美好,在兩年前的春天戛然而止。那天我剛升上醫院經理的職務,由於業務交接,連續加班了好多天,正好靜織的演出來到醫院附近的展演廳,我估算了一下時間,應該趕得上下半場開始。由於距離老家不遠,因此父母也特地前往觀賞靜織的演出,他們兩位很喜歡她,只要在台北有靜織的表演,一定排除萬難到場支持。
「你忙事業,是照顧靜織的未來,所以我倆替你照顧靜織的現在。」母親是這麼說的,她呵呵笑得很開心,八成是心底暗自竊喜即將得到一位美麗又優秀的媳婦。
電腦桌面螢幕顯示的時間才過晚上八點,接著又過了八點半、九點,那天晚上行政主管又臨時插入了隔日的專案報告,看著時間不停流逝,我知道錯過了靜織晚上的演出。
但無論如何,我還是在表演結束的前一刻,趕到了展演廳。靜織在台上穿著華麗的粉白緞面戲服,那是我最喜歡的一套,純白柔順的觸感,就像她給人的感覺。她在全場熱烈的掌聲下,穿出一列演員群,站到中央,微微敬禮致意,回應底下熱情的觀眾。
她笑得很滿足,我知道此刻的她一定很快樂。
靜織環視著台下的觀眾,發現站立在角落的我。
我向她揮揮手,惹得她在台上噗哧一笑,對我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靜織和我們三人在停車場碰面時,深色大外套底下的粉白色洋裝還來不及脫,她像隻靈巧的兔子鑽進後座,然後用飛快的語速,說道:「我就知道你們會來!景城你知道嗎,今天的演出真的太有趣了!你猜猜我在後台遇見了誰?他──」
我和靜織坐在後座,父母在前方開車,車裡都是她興奮雀躍的聲音。
臉上永遠都帶著開朗笑容的靜織,只要有她在的場合,似乎不曾少過歡笑。
「太好了!下次要是再碰上他,記得多跟對方介紹妳自己哦!」我很開心,不是那個大明星,而是靜織距離她的夢想越來越近。原本看似遙遠的舞台,她終於漸漸站穩了一席之地。
就在這個時候……
紅燈轉綠燈,車子剛起步不久,沒有人發現右側有輛沒開大燈的黑色賓士,正以破百的時速衝來。黑色賓士首先撞擊上我們的右側,強烈的衝擊使得車輛瞬間翻覆,碎裂的玻璃炸開,但劃在身上還來不及感受到疼痛,整個人彷彿就被扔進一座超大型的洗衣機裡,不停翻攪,不知道何時結束,也不知道這一切最後是怎麼結束的。
等我恢復意識時,已是在首都醫院的急診室,急診室仍然是我熟悉的忙碌畫面。
幾位院內同事在我身邊來回走動,我身上接了幾根透明管子,輸液緩緩流進我的手腕,我可以發現在手臂裂開的傷口處,還卡了幾顆玻璃碎片,動了動手,撕裂的痛感瞬間趕走我昏沉的意識。
母親走了。
而靜織在觀察室頑強地撐了一週,當時我也傷得很重,肋骨斷了幾根,其他的挫傷和擦傷更是不計其數。
我最後是在個人儲物間找到那間粉白緞面洋裝,血跡已變成暗沉的咖啡色,我懷抱著那件洋裝,蹲坐在儲物間痛哭,每一次的啜泣皆是難忍的撕裂痛楚,眼淚滴在洋裝上,沾濕了布料,暈開乾掉的血液,胸口染上再也抹不去鮮血的痕跡。那件緞面洋裝,觸感仍然細緻柔順。
主治醫師說她很勇敢,從沒見過如此勇敢的女生,一滴眼淚都沒掉。
我點點頭,我說她還有你不曾見過更堅毅的時候,可惜你認識得太晚了。
住院第七天的清晨,靜織死了。
一個月後,我和父親出院。
但身體某個部分,仍遺落在醫院裡,永遠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