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裝甲車的女兒:看著戰車長大的愛國女孩—熊海靈的人生風景

原文書名:


9789571379616裝甲車的女兒:看著戰車長大的愛國女孩—熊海靈的人生風景
  • 產品代碼:

    9789571379616
  • 系列名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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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系列編號:

    VPG0070
  • 定價:

    390元
  • 作者:

    熊海靈
  • 頁數:

    304頁
  • 開數:

    17x22
  • 裝訂:

    平裝
  • 上市日:

    20191223
  • 出版日:

    20191223
  • 出版社:

    時報文化出版企業(股)
  • CIP:

    783.3886
  • 市場分類:

    勵志修身
  • 產品分類:

    書籍免稅
  • 聯合分類:

    心理勵志類
  •  

    ※缺書中
商品簡介


◎舞台的熱力和家國的熱血,交融出長腿熊姊的特異靈動。
熊海靈,1980年代活躍於台灣秀場的動感女星,憑藉「美腿姊姊」形象,颳起台灣秀場旋風。
她同時也是台灣第一代名模、時尚產業見證人,橫跨影、視、歌、主持。是難得的全方位藝人。

◎往事栽入醇境,時間療癒了裝甲車女兒清而不寒、貧而不苦的成長歲月。
螢幕上的她美艷動人,看似出身富貴人家,其實兒時在貧而不寒,窮而不苦中成長。母親患有小兒麻痺、歷經八七水災、弟弟溺水而亡……童年顛沛跟著爸爸服役的裝甲兵在新竹湖口讀小學,戰車滾滾,滾出少女歲月的愛國敬軍情懷。

乍看她是美豔的性感小野貓,以為青春期必然叛逆反骨又動盪,不,正相反,她奉守父母言教身教,受完正規大專教育進入演藝圈,脫下舞台炫麗「戰袍」,其實是個極為生活化的家常女子。

進入演藝圈是人生重要里程碑,她有幸碰到秀場的黃金時代,除了跟著一哥跑場作秀外,也蛻變成唱片界的小清新,主持節目更駕輕就熟。可性感可優雅,可淘氣也可文靜,熊海靈開啟的演藝事業其實大有可為,但,她選擇嫁人,那年才26歲。

而後婚姻觸礁、憂鬱上身,再度粉墨登場之時,台灣演藝環境已全然改貌。只見她從能演能唱能說能主持,「無所不能」的全方位盤整,靈光閃現。

本書從熊海靈的兒時生活開始談起,向您娓娓道來她的成長經歷,以最真情至性的一面與讀者分享她所處的年代、人生際遇及滿腔的愛國熱血。

作者簡介


【熊海靈】
1958年生,魔羯座。湖北人,出生於台中,中學時期跟隨父母北上就學,金華女中、世界新專畢業。五專時期就開始接觸模特兒工作的她,在完成學業後隨即投入演藝工作,曾擔任唱片歌手、主持過《陽光綠野攝影棚》、《金色年代》、《快樂星期五》。外號座艙長、糾察隊、浮木。

書籍目錄


第一部 我的成長
1難怪長大當歌星,原來愛哭鬼有練過嗓門
2小弟走了,爸爸哭了
3湖口念小學,竹林救哥哥
4硬漢一柱擎天,爸爸的四滴眼淚
5養親不如顯親,兒女成材是父母的驕傲

第二部 我的事業
1半工半讀,我的少女時代不叛逆
2「嬰兒肥」新人,闖銀河
3絲襪與毛衣,進軍舞臺的吉祥物
4被唱片公司栽培,站在流行歌曲浪尖上
5唯一的崔姬傳人燦染了青春
6辣妹勞軍,最美的外島風景
7冬天裡的一把火
8連長變黑道,怎麼可能?

第三部 我的婚姻
1我嫁的不是富二代
2公婆對我很好
3兩個巴掌,擊垮我的婚姻
4婚姻破碎的導火線
5緣盡形同陌路,多可怕的人生體會
6移民洛杉磯十年
7一心一意彌補兒子身心創傷
8彷彿墜入黑洞般,憂鬱症無預警來襲

第四章 我的願景
1陪青蛙王子最後一程
2沒有國哪有家?一定要選出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3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
4「座艙長」找回青天白日滿地紅
5邀約佳芬姐參加慈善演唱會
6凍齡的祕密
7珍惜溫暖的朋友,是大齡的智慧


文章試閱


◎難怪長大當歌星, 原來愛哭鬼有練過嗓門
越過時間長河,跨向時空萬里,人生的疾行船只有一個不許回頭的方向。眺望逝水滾滾,來時路層層漸漸籠罩於蒼茫,回首船艙內,卻燈火燦爛、人聲鼎沸,與江上不斷後退的風景光影交錯。

如今遺落了天真,歷經各種滄桑,直到今年媽媽走了,但不會與社會脫節而世故才真正成長,我是湖北人,湖北簡稱﹁鄂﹂,此名因古代多﹁鱷﹂魚而來。在這城市,百看不厭的是越王勾踐劍和二十三弦瑟,以及唐代的陶硯,處處鄉愁。出生台中馬岡,後來搬到清泉崗,一般人只知道它是空軍基地,其實裝甲兵也駐守過清泉崗,五歲以前,每天都看到飛機在頭頂上呼嘯而過,真是太棒的人生體驗。

一九五九年八月七日發生了八七水災,當時哥哥不滿四歲,我才一歲多,大弟剛出生,爸爸是職業軍人,記憶中,爸爸不常在家。發生水災那一天,洪水迅速破門而入,以前家境貧寒,簡陋的房子,泥土砌成的泥磚哪經得起高漲的大水浸泡?

後來全家隨著裝甲部隊遷移到新竹湖口住了一年,在長安裝甲兵基地完成小學教育,每天走過裝甲車身邊上學,身為裝甲車的女兒,血液無不沸騰著黃沙滾滾、萬里塵揚的基因。之後,再搬到長安裝甲兵學校旁邊就讀湖口國中,直到爸爸認為要搬到城市,小孩才有良好發展,才舉家遷往台北而轉學到金華女中。

從小學一年級開始,我就在湖口長安裝甲兵基地旁邊,每天聽著〈夜襲〉、〈槍在我們的肩膀〉以及〈九條好漢在一班〉這些軍歌長大,耳濡目染,成就了我心目中那股愛國熱血與情操, 看著戰車轟隆隆地從我身邊經過,捲起陣陣黃沙,是我人生最深刻的記憶。

日新月異:「打了就跑!」的雲豹二代迫砲車前陣子亮相,成為國軍地面部隊重要的裝甲戰力,取代了爸爸時代老舊的V-150S 甲車而擔任緊急「萬鈞計畫」車隊用車。雲豹二代包括甲車外型採側邊傾斜方式設計,增加流線性、氣動力、抗彈性等效果; 甲車上方角度縮小, 受彈面積降低、前車燈改為LED 燈,提高照明、轉向系統從四輪改為六輪,使原先轉向半徑從十一公尺降至九公尺等。

在我小時候,哪曾看過此種大款啊?裝甲車的女兒注意裝甲車發展史,看到新款特別喜不自勝,也回想起在新竹度過的敬軍愛國歲月。台中清泉崗裝甲戰車基地的救護車駕駛就是我爸爸,孓然一身跟著國民政府來台灣,官拜上士,以微薄的薪水養活一家六口。我在台中馬岡出生,年紀太小,已不復記憶,現在回台中去問,已沒有人知道馬岡在哪裡。

台中清泉崗的住家滿屋東堆西塞的,小小的客廳因此看起來可窄可闊的,產生「人滿,多人亦滿」意境。八七水災那年,弟弟剛出生,爸爸不在家,媽媽急促地把我們三個小蘿蔔頭安置在一張竹床上,眼看著洪水即將從泥牆滾滾的灌進來,已灌到床沿,我們心裡好害怕,四周都是漂過來的雞鴨和臉盆,就差一點點,洪水若再無情的漲高,全家四個人就此沒了。

老爸的愛心,老媽的安心,手足之間的真心,指引我們一家人依循著倫常的軌道往前邁進,宛如日月恆星,日月在,天地平。記憶中,媽媽總是摸黑地在凌晨三點起床升爐火,爸爸在旁邊揉麵糰做燒餅。烤爐是最傳統的那一種,要用手把燒餅貼在爐子的內壁上,一不小心會燙傷。當然,爸爸媽媽的手臂也無法避免的傷痕累累。爸爸做出來的燒餅真是﹁天下第一絕﹂,除了蔥花之外,還夾進油酥,剛出爐的燒餅熱騰騰,一口咬下真酥脆,立刻芝麻掉滿地,是我一生無法忘記的美味。

當時就讀新竹縣湖口國中一年級,上學前,瘦小的我拎著一袋燒餅負責送到軍中福利社,每次,才走到半途,阿兵哥就把燒餅買完,我跑回家重新再拎一袋,又是半途賣光光,每天總要來回跑個三趟,以微薄的收入補貼家用。

爸爸在醫護站開救護車,去上班後,媽媽清完爐火也還不得休息,因為包下了清洗阿兵哥軍服的工作才正要開始。一個瘦小殘障的身軀,無論夏日或嚴冬,都要在屋簷下賣力的洗刷,軍服清洗手續繁複,要漿過、燙過才能休息。到了傍晚,還要為孩子們煮晚餐,我勤儉持家的美麗媽媽,就這樣日以繼夜的過著苦日子,晚上半夜醒來,看到媽媽坐在蚊帳內揉著她的雙腳,我擔心的問:「媽妳怎麼了?」媽媽邊揉邊告訴我說,因為左腳長了厚繭,白天刷洗衣服時常泡到肥皂水而裂開……,非常的痛。看媽媽左腳,裂開的傷口淌著血水,我不禁流下了疼惜的眼淚。可是,媽媽美麗的臉龐卻是苦中作樂,笑著對我說:「沒關係,妳趕快睡覺,明天還要上課。」我躲在棉被裡哭泣,小小心靈思索著,如何才能幫助父母分憂解愁。

記得念長安國小的時候,媽媽因爸爸胸部長了一個硬塊而嚇壞了,當時立刻北上榮總檢查,深怕爸爸得了癌症,丟下年輕的媽媽和四個孩子沒人照顧,還好,僅是虛驚一場。

因省籍的隔閡,爸爸也曾受到外公的反對,那個時代的父母很難扭轉「台灣人不嫁窮外省人」的想法。生長在農村的媽媽,不敢說在台中豐原排名第一大美女,但鐵定是前三名的「豐原之花」。她天生麗質,皮膚白晰,最可貴的是有一顆願意照顧眾生的善良的心。

只可惜,日據時代醫療不發達,媽媽在小學六年級因小兒麻痺症未即時治療而造成左腳萎縮,產生了身體無法根治的永久缺陷,外公也許因為這缺陷而讓步,爸爸才如願娶得美嬌娘。就這樣日復一日,夫妻合作無間,一生相親相愛、在愛的路上相扶持。
媽媽後來告訴我,舊年代醫學知識不發達,生下哥哥的第一件事就去看他的雙腳是不是健全。「小兒麻痺不會傳染,恭喜熊太太,是個可愛的胖小子呢!」護士抱來健康又愛笑的孩子,媽媽頓時喜極而泣,終於放下心中久懸的一塊大石頭。

在清泉崗時,父母婚後的簡陋泥屋,倒成了軍隊另一個溫暖的家。家沒有廚房大竈,煤煙炭火薰滿遠去的、貼貼補補的童年,只要孩子喊:「要吃麵麵。」爸爸隨手就拿起麵粉捏起幾個麵疙瘩,因此麵食在我的親情記憶裡占有非常重要的成分。水餃、蔥油餅、麵疙瘩、烙餅……吃著想著,難免都會思念爸爸的手藝,最重要的還有包子和饅頭。

在清泉崗, 爸爸是部隊中第一個結婚成家的,許多同袍當時都還單身打光棍,媽媽於是成為他們口中尊敬的「嫂子」,放假都到家裡來喝茶聊天打牙祭,媽媽必也在貧寒的家計中,盡力挪出糧米給弟兄們做好吃的。媽媽曾經說過:「妳爸爸微薄的薪水,到了端午節,好不容易包了兩串粽子,妳爸同袍一來,第一掛很快就沒有了。」
普遍的情感,時代的哀愁。一群人圍桌而坐,縱使屋矮簷低、粗茶淡飯,也都因愛心而菜香滿溢。爸爸媽媽在廚房用領來的麵粉做各種麵食,填飽了老兵的肚子,也撫慰了外省人的鄉愁,以「老哥,乾杯!」的豪邁,讓軍中同袍成為患難兄弟,更親如家人。也是那個時代的國家守護者,忠誠的以國為家,犧牲享受、也享受犧牲。


對同袍總是慷慨大方的爸爸其實超級節儉, 媽媽也一生刻苦, 朋友送來西瓜,壞掉半個,媽媽捨不得丟掉,總說:「還是可以吃的,不然可惜了。」

軍中叔叔伯伯來家裡走動,也都是熟人,但是說來奇怪,記得有一次王叔叔一摸著我的頭和藹可親地叫我:「丫頭,妳在做什麼呀?」真不知道什麼原因,本來一個人玩得好好的,一聽到有人叫我,就禁不住嚎啕大哭,一哭就哭兩三個小時,久久也停不下來。媽媽說,我從小就愛哭,天生就是個愛哭鬼,可憐了為三餐奔波的媽媽還要哄我。

「難怪秀慧長大當歌星,小時候原來有練過嗓門。」朋友如此笑我。現在遇到感動的事與可憐的人,心頭酸酸的,還是很容易掉眼淚,只是天生堅強,外人比較不容易看到我掉眼淚的脆弱樣子,因為我都躲起來,獨自飲泣。


◎硬漢一柱擎天, 爸爸的四滴眼淚
閉上眼穿越過去,就能感受眷村戶戶相連的氣味和吵雜,想著我家的老爹老媽,想著古老鐵窗格、木板床、燒餅火爐、綠豆湯冰棒……,不知怎麼就紅了眼眶。回不去了,那些大人喊小孩叫的村落氣味。這裡兩三年就發生一次火災,據說是因為土地徵收,真正的原因,不可考,也不知是真是假。

貧寒出身,早知世上苦人多,並不期待自己一帆風順,但希望碰到人生難關要掉淚的時候,自己可以是能施力反擊的對手。我要以爸爸的硬漢精神為榜樣,挺起腰桿向前行。

記憶中,撐起一個家的爸爸只落下四次眼淚,第一次,是小弟掉進河裡,發生意外的那一天,夜晚好像特別長,四處暗然無聲,爸爸盯著草蓆下,已失去氣息的骨肉,號啕之聲穿越山谷,敲擊著守候在河邊的我們,各自揉著紅腫的眼眶,無言以對。號啕聲漸漸稀微,換來更揪心的低聲哀泣,泣在心中,滴出血似的。我還小,但爸爸的眼淚,爸爸的低鳴、爸爸的悲傷,形成童年的顫慄,好怕,好怕所有的惡夢重新再跳出來一次,若是這樣,我們一大家子要怎樣去承受?

往後的許多年,走過任何一條溪流,腦中就不由得浮現出爸爸、弟弟、田埂和漂在河裡的那個臉盆,像是張著一張嘴,無助的、哀哀的喊:「姐姐,姐姐,救我……救我!」可是當時我們這幫兄姐在哪兒?其實我那時也才六歲。

小弟走的時候還那麼小啊!不到三歲,說話都說不清楚,只會哥哥姐姐的喃喃喊。爸爸媽媽日夜思念,就決定再懷一個孩子,小我八歲的妹妹熊秀珍因此呱呱墜地來報到。爸爸那時在新竹長安裝甲兵救護站當救護車司機,聽到媽媽喊肚子痛,趕緊開車往中壢醫院跑,小女生漂亮來到人間,我調皮的隨口說:「我是秀慧,妹妹就叫秀珍好了。」

爸爸也點頭同意, 就決定了這個名字。哪裡想到, 秀珍那麼會長, 長到一百七十一公分,還比我高三公分。妹妹因此總是嘀嘀咕咕:「姐,妳幫我取的什麼名啊?我長得這麼高,難道我這輩子到了八十歲還叫秀珍嗎?」

妹妹尚抱在懷裡牙牙學語,家計負擔更沉重。爸爸烤燒餅,媽媽燒柴升火,爐火很燙,煙薰了眼睛,抹一抹,繼續做。我則「快遞宅配」,送到軍中福利社,因為太好吃了,常常半路被「攔劫」,還沒送到福利社就被買光,一天來來往往跑三次。硬漢第二次掉下的眼淚,滴在已成焦土廢墟的瓦礫上,來不及擦就立即乾涸,像苦水自己吞,外人不知道。有遠見的爸爸覺得小孩待在鄉下機會比較少,一定要到大城市才有更多出路,所以爸爸費盡心思想盡辦法,托老鄉叔叔把一間小小的違章建築分期付款賣給我們。位於信義路三段五十六巷、國際學舍旁邊,也就是現在的大安森林公園、地下停車場的入口處就是當年五十六巷巷口,我家就在停車場上方。現在每次經過這裡,都有我滿滿的回憶。

新竹長安雖是鄉下,但是至少有一個爸爸親手搭蓋的廁所,當爸爸把媽媽「騙」到台北來,我們多興奮啊!要搬到台北這個大城市囉!沒想到,一進大門,看到的是如此窄小的違章建築時,媽媽臉色立刻大變。

無奈的,一家五口就擠在這房子裡,最可怕的是沒有廁所設施,對於我們女生非常不方便。因為媽媽天生的殘疾,我每天早上要幫忙倒尿桶,真是最難忍受的一件事,因為弟弟妹妹都還小,這艱鉅任務就交給我了,當時我是青春美少女耶!端個尿桶出去,在我幼小心靈真是難以跨出門的一步,但是時間一久,也習慣了。

我們在國際學舍旁邊的住家,有兩層閣樓,樓下客廳擺一張餐桌就滿了,旁邊空出一個小間擺上下舖當臥房,後面是廚房。廚房狹窄,沒辦法轉身,連一支能稍稍緩解酷暑的電風扇都沒有,赤熱恣意撲面,炭爐烘得滾燙赤熾,媽媽揉麵、爸爸鏟餅,我這小鬼頭添炭,一家人在爐前看著火星紛飛,吐出朱紅的火舌。是勤奮、沉穩與堅毅,固守工作崗位的表徵。

酥餅噴香四溢,爸爸總遞一個過來讓我解饞,這時候,不禁想起童年拿燒餅到軍中福利社去賣。阿兵哥嚼著渾實有咬勁的老麵,蔥花和炭味簡單淳樸,愈嚼愈甘香。賣餅女孩(就是我)彎彎的瞇瞇眼,流出盈盈笑意:「哥哥,多買一個吧?好吃喔!」
整間屋子有蟑螂爬過的足痕,細微到看不見,但我確定它是,老鼠應該也來拜訪過,桌巾一角有怪味,終年飄散,洗也洗不掉。斑駁的書桌是爸爸自己釘的,斜歪著我們上學的課本,放食物的木頭櫃子,泛起一層油跡,碟子總裝有捨不得丟的隔夜菜。冰箱有過期的罐頭,媽媽知道吃了會肚子痛,但就是沒有立即丟棄。忍了再忍,留了再留,逼不得已才丟掉。

那段日子,總見媽媽在摺衣服,而衣服總又散落四方。「媽媽,我幫妳。」我的小手越過衣服洗後的清香,把它當有趣的遊戲。家裡沒有衣櫥,爸爸在甘蔗板牆面釘上釘子,我們的衣服就掛在釘子上,整面牆掛的全是衣服。

剛搬來的第一年的一個傍晚,正在吃晚餐,聽見外面大喊:「失火了、失火了!」,我們衝出去看,大家都在搬東西往外跑,有人搬瓦斯桶,因為這是最危險又會引爆的危險物品,熊熊烈火眼看就要燒過來,消防車到達了,可是巷弄太小,車進不來,只能拉水線,當時一片火海,先把殘障跛腳的媽媽帶到巷口,一家人太驚慌什麼都沒拿(其實太窮了,沒什麼好搬的,窮到連電視也沒有)。幸好燒到一間廟,火就停止了,真是不幸中的大幸!